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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 決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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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呃……”夏花感覺自己的視線漸漸亮了起來,微微睜開雙眼,:“我……我這是……”

她擡起頭,便發現貓又就站在自己的面前——“這就是……全部。”貓又放下手,看向星熊童子微低下頭道:“酒吞童子,在被奪去意識的那刻以為是自己下手殺死了你們……所以一直都在自責和自負的邊緣徘回吧。”

“跟你在一起我已經惡心到想死了,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嗎?”大江山上的婚禮,面對自己妖怪化的無力只能答應酒吞童子的求婚,為的是能夠更方便殺掉他。

夏花曾經想過,若這一生都無法替父母報仇的話,那麽她也一定要和酒吞童子同歸於盡……

可是一開始,她的覆仇對象就已經錯了……

她,傷害了一個一直都喜歡自己的、自己也喜歡他的妖怪。

“你這樣可是殺不了我的,不過,死在你手上也不錯。”他毫不在乎自己的無禮,伸手將自己霸道地攬在懷裏:“只要是你殺得了我的話。”那雙金色的眸中隱藏著的,除了偽裝的譏諷之外是在她無法察覺的歉意與愧疚……

只要是你動手的話,我死而無憾……

能夠從平安時代茍且偷生於至今,遇到你對我來說已經夠了……

所以啊,無論結局如何,你只要生活在被我守護的虛假之上就好了——恨我的話,就來殺我吧……是我將你的一切都破壞掉了……全是我將所有的痛苦都推給了你。

已經,沒有資格了……也沒有任何能給我猶豫的時間了……

“騙人的……酒吞童子……”夏花知道了酒吞童子的一切,明白了所有的真相,所有的後悔與痛苦全部交織在一起,就像要撕裂她的意識一樣,讓自己的淚水不斷湧下:“我……我竟然會這樣……誤解了他……”一旁的蘆屋千歲他們看到這一切,相互對視彼此的同時不禁嘆了口氣:“沒想到,會是這等糾結的事……”蘆屋千亭發出淡淡嘆息的同時,伊織姬這時轉向星熊童子,看著夏花的樣子也感到心痛:“父親……酒吞童子……是清白的嗎?”

“……”星熊童子沒有說話,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,以無言傳達了有言。

“哼……”而大天狗這時毫不在意地哼了哼鼻子,眼前所有發生的一切只感覺自己對滑瓢又加上了一恨,而玉稻桉也停下了頭,陷入了自己的沈思中——“滑瓢……滑瓢他……”

這時,蘆屋千歲剛想說什麽的那刻,地面突然劇烈搖晃——“當心!!”茨木童子一把抓住險些要倒下的玉稻桉,並看到一道紅色的光突然從陰陽寮那處出現,一下子向京都的邊緣擴散。

“不好!”星熊童子這時註意到了什麽,立即轉過身對蘆屋千亭他們說:“要快一點!快點建起結界!”

“什麽……”開花院悟史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時,蘆屋千亭這時從衣袖中拿出一張護符:“看來,他已經極限了吧。”

“他?”開花院悟史這時一楞,轉移視線看向另一邊的蘆屋千歲,他……好像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中走出來——那個跟自己稱兄道弟的酒友,竟然是殺死自己愛徒的兇手?

“……”蘆屋千亭這時也瞥向了自己的弟弟,轉回視線後便說:“我們要設起結界把那些怪物捆在裏面,不能讓它們擴散到結界任何一處!”話音剛落,星熊童子這時松開伊織姬,看著她溫柔地開口道:“夏奈……這裏就交給你和姐姐了,一定要好好加油。”

“……父……父親……”伊織姬仿佛還沒聽清父親的那聲呼喚,便看到星熊童子這時松開了自己,向著陰陽寮那處前進:“等……等等!!”伊織姬剛要追過去,玉稻桉這時攔下了她:“你還有重要的事要做,不是嗎……”玉稻桉這時看向和貓又站在一起的夏花,默默點了點頭。

“……”夏花沒有說話,只是看向了正在前進的星熊童子,聲音哽塞得連她都沒聽清自己在說什麽:“還能……再見面嗎……”

“冥府之門一旦消失,我也會跟著消失的吧……”星熊童子這時停下腳步,深吸一口氣便轉過身微笑道:“不過,能看到夏妃的孩子能和她那樣像,我真的很高興。”語畢,他看向貓又,輕開闔著嘴唇並沒發出聲音:“拜托你了……”

“……”貓又看向他無聲的嘴形,明白地默默點頭。

“反正……還是快點將這些麻煩事做掉吧。”好像快受不了現在狀況的大天狗這時走出,來到星熊童子面前便停下道:“我說過的吧,酒吞童子那個家夥只能被我殺掉,滑瓢那混蛋,沒資格動他。”

“我也不可能丟下酒吞童子大人不管。”茨木童子這時也起步走了過去,和星熊童子對視了一下,漸漸浮現出一抹黯淡的苦笑:“就好像……回到過去一起戰鬥了一樣……”

“呵……我只是一個亡靈……即便現在能顯出身形,冥府之門消失之後我便會消失。”星熊童子這時看向蘆屋千亭,微微點了點頭便和大天狗他們一起向著陰陽寮的方向跑去,而同一時間,空氣中傳來了妖怪嘶吼的叫聲——“等等!父親!”伊織姬剛要向前一步,蘆屋千亭已經在空中劃出一道五芒星,默念著咒語的同時,腳下一道金色的光圈便開始緩緩擴大。

“千歲大人……”阿伊這時來到蘆屋千歲的身邊輕聲呼喚著他,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陷入沈默——“阿伊……你說這到底……是什麽情況啊……”

蘆屋千歲的臉上浮現著一層陰影,淡淡苦笑的同時心裏湧上了太多的不安:“滑瓢……竟然是殺了……”他這時拿出紙符,來到蘆屋千亭的身邊將紙符劃向地面,一道金色的屏障便開始湧現——“伊織姬大人。”開花院悟史這時來到伊織姬的身邊,“請為這道屏障註入點靈力吧,這樣的話,妖怪就不容易以從屏障中逃出來。”

他拿出紙符,在空氣中寫著一道什麽,紙符劃過的空氣出現一道金色的光絲,慢慢飄向屏障與屏障合為一體。

“嗯……”伊織姬看向身旁的玉稻桉這時松開了自己,默默點了點頭:“我一定會做好自己應做的事……”她起步來到結界前,伸手置於金色透明的屏障上,全身瞬間泛起一道金色的光輝。

“……”夏花這時看向她,微微垂下眼依舊陷入在一片迷茫中——難道現在的自己什麽也做不到嗎……只能將一切都交給他們嗎……

好不容易見的父親,和一直都強顏歡笑、卻不斷為自己的靈力所痛苦的妹妹……

在這種時候,自己能夠做些什麽——夏花這時擡起頭,緊抱住自己別在腰間的靈切丸。

已經……打算不想讓他背負孤單和痛苦了。可是為什麽現實卻這樣……

“我……果然還是無法理解……”蘆屋千歲這時開口,加大著陰陽術的力量:“為什麽……滑瓢會是……”他的話,這時將夏花從自己的內心世界中拉了回來:“他不是說……要創造出一個人類與妖怪和睦相處的世界嗎——”蘆屋千歲無法理解,滑瓢竟然是殺死夏花父母的真正兇手……

一直以來,蘆屋千歲都是那樣相信他,將他視為自己的真正朋友……

“人類和妖怪,除了本質上的區別外,就沒什麽了吧。”第一次在一個偏僻的小存在中見到滑瓢時,他就這樣告訴自己——“我也覺得,雙方其實都是有感情的存在。”那時候,一人一妖達成了共識,相互稱彼此為摯友……

直至如今,滑瓢的過去蘆屋千歲才剛剛明白——“果然……還是無法……”

“別再想了……千歲……”蘆屋千亭這時打斷道,又施加了一道紙符賦於屏障之上,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妖物要對屏障進行反抗,而伊織姬也在這時不得不加大靈力的輸出:“絕對不能讓它們沖出來……”伊織姬身上浮現的金色光芒,身形漸漸被照亮著。

“伊織姬大人,不要一下子就將自己的靈力提到最大,相信我們。”開花院悟史這時和自己式神在地上結了印,一道金色的光束從地上湧現的同時慢慢註入屏障,使其堅固。

“……”玉稻桉和貓又在一旁默默地看著,他們自然知道現在的自己什麽也做不了,可是唯有夏花,在這時突然走進了屏障——“姐姐?”“夏花?!”蘆屋千歲和伊織姬幾乎異口同聲,阿伊和貓又她們也趕緊上前一步要攔下自己。

“我……不知道要做什麽……可是啊……”夏花這時垂下眼,腦海裏浮現的都是那個‘人’的影子,“這種時候,如果我不在他身邊的話……他會奔潰的吧……”夏花說著,低下頭看著眼前的屏障漸漸淡下嘴角的微笑。

即便知道了一切,所有的真實,在她眼裏那個一直被自己所深愛的酒吞童子從未消失,可是無論心理懷著多少的慚愧與歉意,夏花此時告訴自己: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趕過去……

好想見到你……我已經絕對不會再置你於不顧了……

絕對不會讓你感到孤單和恐懼,所有的痛苦從今天開始由我自己來承擔……

我絕對不會讓你痛苦,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——等著我……酒吞童子……

夏花這時握緊了腰間的靈切丸,一口氣沖進了金色的屏障——“不要啊!!”耳邊傳來了太多呼喚自己的聲音,可是卻始終無法阻止自己前進。

我一定會帶著他回來的……因為我們的未來——並不沒有。

夏花堅定自己,抿了抿嘴唇一步踏進屏障,沒有理睬屏障之外伊織姬他們那裏的叫喊:“我沒事的,我一定要把他帶回來。”

是啊……說好了,要一直在一起,不會再讓彼此分開了啊……

夏花看著屏障內彌漫的瘴氣已經濃烈到遮住了自己的視線,心裏的聲音不斷告訴自己:現在的她已經被置身於在一種極度危險的環境下,四處不斷響起的嘶吼聲此起彼伏,渴望殘殺和撕裂血肉的欲望伴隨著嘶吼傳達過來。

就好像是,煉獄一樣……

“但是啊……只要你在,不管多黑暗我都……”而眼下,被天空的漩渦渦眼所對準的陰陽寮,有著一道暗紅色的光柱漸漸湧現:“等著我……我就來了……”夏花這時自言自語,緊握著手指拔出了腰間的靈切丸,紅色的光這時漸漸淡下了她身邊的瘴氣,並指引給她一條通向寮的道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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